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佃农不一定了解罗斯福新政但时代就写在他们脸上

类别:军事历史 日期:2018-11-8 8:31:38 人气: 来源:

  编者按:美国新Quartz曾经公布过一组图表,列出了过去15年来10所美国顶尖大学课堂上被教授最多的作品,及各自出现的次数。其中,Let Us Now Praise Famous Men(让我们来那些著名的人)位列耶鲁大学推荐阅读书籍的第五名。

  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的《现在,让我们赞美伟大的人》是该书的首个中文版本。1941年,美国新闻作家、普利策得主詹姆斯·艾吉(James Agee)与另外一位摄影大师沃克·埃文斯(Walker Evans)合作出版了一本书,名为Let Us Now Praise Famous Men(让我们来那些著名的人)。然而,书中没有任何一位真正的名人和伟人,只有美国20世纪30年代“大萧条时代”的三个美国南方普通佃农家庭。他们不一定了解“罗斯福新政”是怎么回事,但那个时代就写在他们的脸上,甚至塑造着他们的性格。作家与摄影师用文字和影像记录他们、他们、向他们致以深沉厚重的。在这部作品里,平凡的人,恰恰是最该被给予关注和赞美的人。

  午后,我们的车子飞驰在树影稀疏的公上。离城镇渐远,我们对城市的归属感正在慢慢消减。很快,我们一行便来到一个阳光刺眼的三岔口,附近没有耕地,我们得花点儿时间来决定方向。

  中心镇(Centerville)应该是往右边的上;马里恩觉得我们最好朝左边那条开上几英里找找感觉。但现在树这么多,根本看不出来哪条会通向农场。我们在岔口把地图颠来倒去的研究了一番,周围除了树之外没有什么特殊的标志,这让我们耽搁了不少时间。

  后来我们才想起来,刚才开过来的时候看到一座房子,于是只好又折回去几英里去找房子的主人问。司机小心翼翼地把车停在离房子不远的地方,我下了车,慢吞吞地走过去。房子里的住户在门廊上安静而地看着我们。我心里有点打鼓,一边琢磨到底要怎么和他们搭话,一边磨磨蹭蹭地靠近。

  门廊上的三个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看。我想他们可能是很久没见过陌生人了,天这么晒,门口这条又少有车经过,像我们这样的过客应该很少吧。他们口的细绒棉田已经被太阳晒蔫儿了,庄稼都死了。走近一看,门口那三个人是一对年轻的男女和一个老人,之后从屋里又跑出来两个小孩儿,下巴外凸,额头抵在木板钉成的墙上,眨巴着眼睛看着我,好像是从头盔下面外面的世界似的。

  这家人的神态很奇妙,很难形容。有点异域的美感,但缺少里的那种传奇感。他们看上去很与众不同,所以我想为此多写几笔。

  那个年纪较轻的男人长了一双乌黑的眼睛,亮晶晶的像猫眼石。我被他看得心虚,只好把注意力转移到他形状奇特的下巴上。青年女性的肤色发黄,好像黄铜做的宝物盒一样。她的皮肤略微有点金色质地,穿着灰白色的棉裙,胳膊和裸露的腿都像是精心雕刻出来的。灰白色的头发被紧紧的扎在脑后,脸部皮肤绷得紧紧的,一举一动里都镌着波罗的海风情。我再次把目光移到旁边年轻男子的身上,他的脸的,留着短短的胡子,阴郁得很。他轻嗤一声,瘪起嘴来,倒有点像地中海人。他们僵硬地坐在椅子上,眼睛还是盯着我瞧。我走过去,看到他们胳膊像干柴一样粗糙,爬满青筋和血管的纹,完全不像是年轻人的手。这一下我看清他们眼睛里闪烁的东西了,是恨、无力与失望交织而成的愤世嫉俗。他们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之外的一切,他们也自己所承受的痛苦,然而恰恰是周遭的一切不幸与痛感佐证了他们的生命。

  这两个人坐得僵硬,好像一个木雕一个铁塑守在门口。他们所坐的长椅离背后的墙大概三寸左右,我走过去的时候他们就这么不声不响的盯着我,什么也不说,什么也不做,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在用交流。

  另外一个男的看起来大概有五十岁左右,但他的手,头发和皮肤看起来都像婴儿般细软。我一度以为他可能只有二十来岁,但脸上的表情和皱纹泄露了他的真实岁数。这个男人身材矮小,骨节宽大,表情看起来像个小孩儿,留着画里布尔什维克党人那种扎人毛糙的胡子,看上去像个心烦意乱、走错片场的预言家。这身不协调的装扮让人想起与监护医生的大卫·赫伯特·劳伦斯20世纪英国作家,代表作《虹》。乱糟糟的头发下面是一双充满的眼睛,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,好像草丛中的猎豹。然后老头不屑的翻了个白眼,靠着墙慢慢蹲下,又把目光聚在我身上。

  自打我出现在他们视野范围内,他们仨的目光没一刻离开过我的脸。没办法,我只能一边说话一边和他们轮流交换眼神,以便能取得他们的信任。我问他们该怎么走,告诉他们我们的目的地,也跟他们说了我们是来做什么的。听了这些,他们似乎放松了,开始对我友好起来。然而,即便我们是在友好的气氛下进行的交流,我依然感觉到他们的信任和友善是相当有限的。好像从一开始,他们就认定我是“”派来的间谍,是来离间他们的。对于我这种人,他们肯定不会表示出什么百分百的友好或信任。

  这家人在培植中心登记过,但他们只拿到了一把破锄头作为耕种棉田的工具。这块地上已经没有树了,唯一剩下的木头就是这座已经破烂不堪的房子。五月过完了都还没有肥料和种子发下来。他们手头的作物只够种几平方英寸的土地,现在也都快被太阳晒死了。他们本来可以向申请锄头、肥料、房子、土地和种子的,但自从当家的病得起不来床,最后一线希望也消失了。知道这户棉农老的老小的小,失去了劳动能力,就干脆扣着肥料和种子不发下来。耕种无法按时开始,棉农只得自生自灭。

  老头儿忽的一下闪到我身后,猝不及防,我的手肘一下戳在他凹陷的肋骨上。他啊呜啊呜的叫了好几声,目露凶光,恶狠狠地剜了我两眼。我吓得有点反应迟钝,一下失去了平衡。了一阵,我赶紧挂上一副礼貌的笑脸,问他刚刚说什么,我没听清楚。他努努嘴,试图说出整句来,但一张嘴却是啊呜啊呜的叫声,胡子邋遢,挂着像一样黏糊糊的口水。我慌忙点点头,冲他礼节性地笑了一下,不知所措,就见他龇牙咧嘴地露出一个不算是微笑的表情,凶巴巴地扯住我的袖子,像野狼一样大声嚎叫起来。一旁年轻的女人赶忙过来他,并不是的,只是叫他安静下来(与此同时,年轻的男人对这一切都)。女人的神态好像是在教训一条狗。老头瞅了瞅女人,就放开了我的衣服,径自爬到门廊的另一侧,跪坐在地上,哼哧哼哧地抠起地板来,眼睛仍然瞪着我。女人见状,起身到屋里拿了一块硬得像石头的玉米饼丢给老头,他接过饼子,叼在嘴里,用双手使劲拉扯想把玉米饼弄成小块儿咽下去。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响,好像一台工作不良的切饼机。我转过头不看他,继续和那对年轻人说话。整个对话中基本都是那个女的在说,男的不怎么说话。感觉上女人对男人又敬又怕,话里话外又很袒护他。

  原来男人是患了哮喘,前一阵差点病死。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病才能有所好转,什么时候才能下地干活。到现在为止,都是他老婆在忙家里和地里的活。说到这儿,女人转过脸去,不再男人的眼睛。男人叹口气说,他在家里只不过是多了一张吃饭的嘴。他们的口气里并没有抱怨,这种平铺直叙的叙述反而更让碎。对于他们而言,这个世界没有那么多善意,也没有恶意。没有骄傲,没有羞耻,没有不满,这个世界完完全全地遗忘了他们。

  一开始,几英里外住着的黑人棉农还会给他们送些玉米和豆子充饥,如果没有那些黑人的救助,他们现在恐怕早就饿死了。黑人有余粮的时候会分一些给他们,但人人都要养家,这段日子救助来的粮食越来越少了。天气,收成不好,新结的玉米和豆子几乎所剩无几,棉农的日子都不好过。

  这时候,那老头儿又从门廊的另一边跑了过来,手里多了一卷农业。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又干了什么蠢事吸引了他的注意力,还是他想让我给他读一读这的字。于是我就带着疑惑的眼神看着他,可他什么也没说,只是一个劲儿的把塞给我。那个女的轻嗤了一声,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,可能是说我比这老头儿还傻。然后她提高嗓门说,你拿着,他想把这个送给你。那个瞬间我觉得很开心,刚刚悬着的心一下子放下来,愉快地接过老头递来的,微笑着轻声感谢他。这是老头示好的象征,他看我收下了,眼神一下变得友好起来,然后就静静地坐在一边听我们对话。

  他们告诉我,沿着右侧的岔走不久就能看到一座农场。据说那里很安静,是那种典型的美国式村庄,有石灰石盖成的房子,还有的向日葵和长绒棉田。那里的女人都戴太阳帽,待方亲切。他们耸耸肩,说恐怕我们不会在那里找到想找的东西。无论怎样,我想我应该走了,就与他们在门廊上道谢并告别。我这个人总是不知道如何说再见。究竟是“再见”,还是“再不见”?琢磨了一下,我只好说,祝你们好运。这样敷衍的一句话传达不出我的心情,但我却不知道说什么好。回到车上,我感到肩膀和脖子都被太阳烤得火辣辣的疼,碰也碰不得。车子开动,我回过头,挥了挥手以示告别。那个老头儿瘫坐在地上,满手都是泥巴,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脏兮兮的手看,根本没注意到我离开。那对年轻的夫妇也没有挥手,男人慢慢地抬起头,而女人则站在一旁微笑,看不出眼睛里的情绪。开上右侧的小时,我再次回头。男人盯着树林在看,擦擦嘴角,用另外一只手挠了挠肚皮。女人看向我们这边,有那么一瞬间,我以为和她对上了视线。下一秒她就转过头,走进屋,消失在我的视野里。

  本文摘选自《现在,让我们赞美伟大的人》,[美]詹姆斯·艾吉[美]沃克·埃文斯著,程玗译,上海人民出版社2018年7月版

  梦见刮大风

关键词:罗斯福新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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