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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汉字简化的曲折过程与历史教训丨短史记】

类别:军事历史 日期:2020-7-28 10:03:50 人气: 来源:

  《提案》作者韩方明认为,汉字的简化存在着“因简害义、汉字的艺术美和规律性、不利于文化的历史传承”几大弊端:

  “汉字造字有其艺术化和科学化的规律,将愛简化成爱,将廠简化成厂,将親简化成亲,将豊简化成丰等等,就完全失去了汉字的美学价值和其字形结构的科学性。因此民间有流传的顺口溜:‘亲人不见面(親),听话不用耳(聼),丰收没有粮(豊),开关没门板(開関),困也不闭眼’…… 这都是对错误简化的汉字的诟病。”①

  “简化字伴随着汉字的产生而发展,已有三千多年的历史”,“形声构字是主要的构字方法,如果仅从会意字方向去理解汉字,就了汉字构形事实”,“学校教学应依法使用规范汉字……但在中小学经典阅读和书法教育中,会涉及繁体字教育有关内容。”②

  确如《答复》所言,汉字简化是一种不可逆的必然趋势,重新推广繁体字并不现实。但《提案》称汉字简化存在诸多弊端,其实也是事实。

  1935年,在钱玄同等人的推动下,国民按“述而不作”(使用已通行的字体,不另造字)的,制定了《第一批简体字表》,共324个字。因长戴季陶等人反对,该方案被搁置。③

  上世纪50年代,汉字简化再次被提上日程。当时提倡的是“汉语字母化”,汉字简化是“字母化”的一种过渡手段。如吴玉章所言:

  “文字要走世界文字共同的拼音方向;但在实现拼音化以前,首先必须简化汉字,以利目前的应用。”④

  另据回忆,此事与斯大林的提议有关,“斯大林提出汉字太难,是否可以搞一个民族化的拼音方案,不一定按照别国的字母来设计。”⑤

  1952年,文字研究委员会成立,确立的文字方向是:(1)研究中国文字拼音化;(2)整理汉字并提出简化方案。后者作为向前者过渡的一种权宜之计。⑥

  “我们所要经过长期大力推行的新的文字,应当不是别的,而是拼音文字。正是因为拼音文字在目前不能马上实行,所以我们才进行汉字简化来适应当前的迫切要求。如果简化汉字的方案弄得也要经过长期的大力推行才能收效,那就显然是不切实际的了。”⑦

  这种“过渡性质”的定位,降低了汉字简化所获得的学术待遇。比如,吴玉章认为,“即使(简化方案)不很理想”,也“不失为过渡时期的一种权宜办法”。这种“权宜”,是当时的文改会们普遍存在的一种典型心态。⑧

  1952年下半年,文改会拟出《常用汉字简化表草案》第一稿,共收入简体字700个。该稿送审后,反馈回来的是:

  曹刚川出事了

  “700个不够。要多利用草体,找出简化规律,做出基本形体;汉字数量必须大大减缩,一个字可以代替好几个字。只有从形体上和数量上同时精简,才算得上简化。”

  文改会依据“一个字可以代替好几个字”的进行修改,但在具体保留哪些字、废除哪些字这个问题上,很难取得一见,只得先从700个简体字中筛选出338个流行广、争议小的简体字,拟出第二稿。

  第二稿送审后被驳回,理由是简化字数量太少——第一稿送审反馈回来的是“700个不够”,第二稿只剩338个,被驳回也是情理中事。随后,文改会又通过简化偏旁、收入行草书写法等手段,拟出了第三稿,将简体字规模扩充至1634个。

  1956年1月,《汉字简化方案》正式出台。《方案》确定了515个简体字和54个简化偏旁。该《方案》有两个问题:

  (1)收录了大量在民间流传、但未达到“普遍约定俗成”程度的简体字,像币、乡、仅、艺、疗等字,在当时均尚局限于部分行业使用。

  (1)新造简体字面貌陌生,语文教学了巨大困难。如“倉”被简化成了“仓”,但方案并没有将“搶”简化成“抢”,于是,学生不但需要学一个全新的简体字“仓”,旧有的繁体字“倉”也不能丢,既增加了学习负担,也显出“倉”字的简化毫无意义。

  (2)《方案》带动了民间造字的风潮。有学者评价称:“由于《方案》在简化偏旁的使用范围方面,交代得不够明确,以致各简各的,使汉字的混乱达八年之久。人们不清楚哪些是国家公布的简体字,哪些不是。”

  为了纠正这种不便与混乱,1964年又编制了一份新的《简化字总表》。但《总表》却又带来了新的混乱。

  这种臆造词,有两大坏处:(1)增加了识字的难度,在当时,只有亲手造它的专家能认得;(2)了汉字固有的体系,经此一番,“贮”、“伫”等字,均已了会意的功能。

  再如,復、複、覆三个字,被《总表》一律简化成“复”,结果导致使用者无法区分“复国”一词,到底是指“复兴国家”,还是“倾覆国家”。为解决问题,《总表》只好在给不出任何道理的情况下,打补丁注解道:

  如此简化的结果,实际上是增加了文字的辨析难度,相当于给使用者设下了陷阱⑪——再后来,这类因汉字简化而出现的陷阱,果然成了让无数学子头疼的“高考语文知识点”。

  所谓“二简字”,即《第二次汉字简化方案(草案)》所推出的新简体字(《简化字总表》则称“一简字”)。新方案将590个一简字,再度简化为462个二简字(不包括简化偏旁类推出来的391个二简字)。从一简字到二简字,平均每字笔画从13.1笔降低到6.9笔。

  与一简字相同,二简字也是行政力量推动的结果。早在1960年,一简字的遗留问题尚未解决,已有要求:

  上世纪七十年代,文改会恢复运作,开始尝试从中“广泛搜集群众中流行的简化字”。1975年,文改会整理出111个新简化字,报送审阅,反馈回来的意见是“为什么(只)简化这么一点?”

  与一简字不同,二简字主要是人为硬造,为简化而简化。推出之后,即遭到了学界一致的,讥讽其缺胳膊少腿难看至极。1978年,内部通知要求教科书和报刊图书暂停使用二简字。但二简字的命运,与“汉字拼音化”在一起,定性上是后者的“过渡”,故虽有“暂停使用”的内部通知,二简字仍在社会上广泛流传。

  1985年,汉字拼音化被彻底放弃,“拉丁化拼音只作为语音符号使用”;随后,1986年,二简字《草案》被废止。但二简字仍在生活中留下了诸多印记,比如,户籍系统中“萧”姓写作“肖”、“阎”姓写作“闫”等,已难更改。同年,国家语委重新下发《简化字总表》,只在1964年《总表》的基础上调整了6个字。⑬

  全盘梳理,通过清查汉字的使用频率,圈出现代汉语通用字(包括常用字、不常用但现代汉语必须使用的字),是进行汉字简化工作的基础性工作。做好了这个工作,才能知道哪些汉字亟需简化,哪些汉字没有必要改动;才能进一步有规律、有体系地进行简化。

  遗憾的是,1950~1980年代的汉字简化,始终没有做这个基础性的工作。既没有类似的《现代汉语通用字表》,简化汉字的数量也受非学术意见左右而摇摆不定——1952年的第一稿是700字;稍后的第二稿只有338字;第三稿陡增至1634字……

  很多常用汉字,比如:餐、藏、貌、翻、臀、蠢、罐、警、……,仍然笔划繁多,没有简化;很多罕用字、冷僻字,比如:糰(团)、糶(粜)、癤(疖)、潷(滗)、籩(笾)、颸(飔)、……又都被简化(括号内是这些字的简化字),收入了1964 年的《简化字总表》当中。

  汉字是按照字形、字音和字意三大维度来造字的,没有筛选出通用汉字的范围,会直接导致部分常用汉字被按甲种原则简化处理,另一部分常用汉字却没有得到处理,或者被按照乙种原则处理,进而造成汉字的内部系统,产生不必要的逻辑混乱。

  简体汉字,主要有两种来源。一种是按原则类推,将相同的繁体偏旁,一律替换为相同的简体偏旁。一种是采纳民间早已出现的“约定俗成字”,这种办法往往会突破汉字的体例,没有什么规律可言。

  受“群众线年代的汉字简化,高度重视后者(70年代的“二简字”,曾直接号召全民参与造字),类推简化的地位非常边缘——中国《简化字总表》第一表收录的352个简化字,大部分属于民间“约定俗成字”。

  已在全国范围流行的“约定俗成字”,并非不能用做简化字。但尽量不文字的内在系统,是汉字简化工作的重中之重。大面积采用“约定俗称自”、类推简化的结果,是汉字的内在系统受到,体例上出现了很大的混乱。

  比如,很多汉字拥有相同的繁体部件,这些繁体部件,本可按照类推原则,用同一种简体部件替代。但当时并没有这样去做,为了迁就各种地域性的民间书写习惯,原本相同的繁体部件,反被替换成了多种多样的简体部件。

  (1)繁体部件“昜”,本可统一简化为一种简体部件。当年搞汉字简化的学者们偏不,他们至少为繁体部件“昜”弄出了三种简体部件,分别是:楊→杨、陽→阳、傷→伤。

  (2)繁体部件“登”,本也可以统一简化为一种简体部件。当年搞汉字简化的学者们偏不,他们至少为繁体部件“登”弄出了三种简体部件,分别是:證→证、鄧→邓、燈→灯。另有一些字,繁体部件“登”又根本就不简化(鐙→镫)。

  (3)繁体字“盧”被简化成了卢,按照类推原则,瀘→泸、顱→颅,这种操作本来非常好,但不知道为什么,爐和驢,却又被简化成了炉和驴。

  首先应该承认,不可能存在面面俱到——既不造新字、也能最大限度减少笔划、同时还完全不汉字固有的造字体系——的完美简化方案。但上述种种弊端,仍是可以避免的。而之所以出现这些弊端,存在着多方面的原。

  比如,汉字简化的初始目的,并非是规范字形,而是被定性为“汉字拼音化”的一种过渡。这给参与简化工作的学者造成了一种“即使(简化方案)不很理想”也“不失为过渡时期的一种权宜办法”的普遍心态。

  再如,汉字简化的过程中,受到了许多非学术意见的干扰。针对1952年《常用汉字简化表草案》第一稿提出的“汉字数量必须大大减缩,一个字可以代替好几个字”的,即未必妥当,甚至可以说是了汉字的演进规律,但却得到了很深的贯彻。

  一种成熟的文字,会同时追求“书写的便利”与“表意的准确”。具体到汉字,前者表现在形体的简化,自唐宋而下,汉字在使用过程中自发出现了大量的简体字。后者表现为汉字数量的增加,比如,当“云”字被大量用于“孔子云”、“孟子云”时,古人会另造出了一个新字“雲”,来指代天空中的水汽结合体,以区别于“孔子云”的“云”。将水汽结合体之“雲”,与孔子云之“云”,一概简化为“云”,很容易造成词义上的困扰。

  2006年,某学者在央视百家讲坛节目中,谈及“子云笔札君卿舌”,曾错把“子云”解读成了“子曰诗云”。其实,这里的“子云”,是指汉代名人谷永(字子雲),如果不一味追求“一个字代替好几个字”,“子雲笔札”是很难被理解错的。

  再如,适和適,在古代不但是两个不同意思的字,连读音也不一样。“适”读kuo,是疾速的意思,“適”读shi,是到哪里去的意思。用“适”来代替古代的“适”(kuo)和“適”,那要分清这些古代名人——南宫适、李适、高适、沈适、赵汝适——究竟是“适”(kuo)还是“適”,就很要命了。

  说起“適”,还有一个问题:同样拥有繁体部件“啇”,適→适,“適”被合并到了“适”里,“摘”字却原封不动,没有简化。这种体例混乱,在1964年的《简化字总表》中,比比皆是。⑮

  (1)当行的常用字,不适合用作其它字的简体字,否则简转繁时,容易混乱。“里”和“裡”就是一个典型。

  (2)古字长期用作特定含义者,也不适合拿来做其它字的简体字。比如,“后”字早期指帝王(后土)、再演变指帝王之妻(后妃),就不应该再拿来做“後”的简体字,因为“先后”未必等同于“先後”,也可能是指“去世了的皇后”。

  (3)一个字不适宜同时充当多个字的简体字。比如,“发”同时作为“發”“髮”的简体字,曾导致全中国到处都是“理發店”,周策纵参观伪满时发现,溥仪的“理髮室”也曾被写成“理發室”。给“髮”另外安排一个简体字,并非难事。再如,“干”同时作为“乾”和“幹”的简体字,也很有问题,且不论“天乾”和“天干”的含义难以区分,“干”字变成多音字和多义词,也没有简省使用者的学习成本,相反增加了学习的难度。⑯

  需要强调的是:指出汉字简化存在的上述种种缺陷,并不是要否定“汉字简化”,也不是主张恢复使用繁体字——汉字简化是汉语发展的一种必然的趋势;而是想说:

  

关键词:短史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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